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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叔叔的西湖——读《西湖七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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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说西湖美景淡妆浓抹总相宜,可宗子却偏偏说西湖七月半是无可看的,真是伤了杭州人的心。如此看来,作者必然是不走寻常路的人。而且他说:止可看看七月半之人。这个大叔对景色没兴趣却喜欢看人真是重口味。果然,他对看人还真的颇有研究,煞有介事地把人分成五类。不过,话说回来,这分法还确实富有科学精神。关键点有两个:月和人。于是分为:无月而不看月的、有月不看月的、有月看月而显摆着给人看的、什么都看其实什么都不看的和不故意看月也不想被人看见的,一共五类。其实还有作者这种看人的奇人,偏偏把自己忘了。可本文是写西湖七月半,一一将这些人列出的意义恐怕不会仅限于做个调查什么的。我们其实可以看到,这些人似乎就是一般游客的全部形象,分别对应为普通游人、社交达人、秀情趣者、酒鬼兄弟和文艺控们。这些形象,在今天的西湖边一坐,照样还能从来来往往的游人中找到,人们的趣味到今天还是没有改变。只不过现在像宗子这样的痴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少罢了。痴人就是痴人,从来不把大众游客放在眼里。在他眼中,这些人的境界都还太低,只能看看而已。所以他怎么可能把自己也归成第六类,明显是故意忘掉的!想必腹黑的他看着看着,心里想的绝对不会是这些游人。

然后他说“杭人游湖,巳出酉归,避月如仇”,只有在中元才稍稍晚些。这句话说的杭州人心里更不舒服了,莫名其妙地人就和月亮结了仇。宗子可不管这么多,别看他表现出鄙弃的神情,这似乎对他来说正中下怀。因为白天包括傍晚的西湖就和现在国庆节放假时一样人山人海,“篙击篙,舟触舟,肩摩肩,面看面”,哪里有美景可看。宗子对此才不感兴趣。只当人们失望而返之后,人渐稀疏直至散尽,他蓄谋已久,这才开始享受夜色。不知从哪叫了一群朋友来一同享受酒菜,欣赏美景,可谓风雅之至。可是,这就奇怪了。之前他说的那些文艺控跑到幽静处干的不也就是这些事么,难道他是严以待人,宽以律己?才怪!这些都是开胃菜。等到朋友们都走了,他的正餐才开始。真是良苦用心,等了一天,才等到这一刻,自己可以独享这美丽西湖。纵舟于十里荷花,寄梦于一夜幽香,此时真正的湖光山色才显现出来,真是无与伦比的小情调啊。

可惜这怪叔叔命苦,写出此文却心有不甘。时已入清代,他写这样一篇关于时态风俗的文章,不可不谓是在追忆故国。悲愁之意油然而生,也只好抛弃世俗而寄情于永恒的山水之中。古来士人皆寂寞,唯有隐者最自在。他不是一个开路者,而是一个每一步都走得坚实的榜样式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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