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夜行

一切の有為の法 夢幻泡影の如し

十一月笔记选编

| 评论

(包含十月的一些部分)

10.20.1 “‘历史本体论’提出了两个本体,前一本体(工具本体)承续Marx,后一本体(心理本体)承续Heidegger,但都作了修正和‘发展’。结合中国传统,前者得出‘实用理性’,后者得出‘乐感文化’。两者都以历史为根本,统一于人类历史的本体。”

10.23.1 “在科学研究中,在艺术创作中,人与对象、人的生活和科学研究或艺术创作可以溶为一体,从而得到最大的享受。它完全不是为了现实的功利,也不止于认识的愉快,而可以成为‘是点什么’的人生依托。这其实也就是Marx讲的真正的人的非异化的‘劳动’及其快乐。劳动不是谋生,也不成为社会或及其的奴隶,而是一种如Schiller讲的‘自由游戏’,也就是我以前讲过的‘自由享受’。”

10.23.2 “‘……于是他就试图用他的这种世界体系来代替经验的世界,并来征服它。这就是画家、诗人、思辨哲学家和自然科学家所做的。他们都按自己的方式去做,各人都把世界体系及其构成作为他的感情生活的支点,以便由此找到他在个人经验的狭小范围里所不能找到的宁静和安定’。”

10.29.1 “中国哲学的特质”“来源于正在于巫术礼仪中的心理认识—情感特征:它不是指向对象化的神的建立和崇拜,而是就在活动自身中产生人神浑然一体的感受和体会。从而,从这里生发不出‘超越’(超验)的客观存在的上帝观念,而是将此‘与神同在’的神秘敬畏的心理状态,理性化为行为规范和内在品格。这也就是由巫术力量(magic force)逐渐眼花成为巫术品德(magic moral)。这即是‘德’的内向化或内在化,而最终成为首先要求于政治首领的个体品德力量。这也就是后世道德的张本。简言之,即原始巫君所拥有与神明交通的内在神秘力量的‘德’,变而为要求后世天子所具有的内在的道德、品质、操守。”

10.29.2 “‘德’的外在方面便演化为‘礼’。……‘礼’首先是从原巫术祭祀活动而来,但经由历史,它已繁衍为对有关重要行为、活动、语言等一整套的细密规范。……‘礼’作为非成文的规范……既是严格要求的各种行为规矩的仪文细节,又是具有严重神圣意义的道理。在这里,‘礼’就成了‘理’。……它超道德的神圣性、仪式性、禁欲性都来自巫。……周公通过‘制礼作乐’,将上古祭祀祖先、沟通神明以指导人事的巫术礼仪,全面理性化和体制化,以作为社会秩序的规范准则,此即所谓‘亲亲尊尊’的基本规约。……”因而由此建立的“人际世间关系”却具有“神圣性质”。

10.29.3 “总起来看,‘巫术礼仪’在周初彻底分化,一方面,发展为巫、祝、卜、史的专业职官,其后逐渐流入民间,形成小传统。后世则与道教合流,成为各种民间大小宗教和迷信。另一方面,应该说是主要方面,则是经由周公‘制礼作乐’即理性化的体制建树,将天人合一、政教合一的‘巫’的根本特质,制度化地保存延续下来,成为中国文化大传统的核心。而不同于西方由巫术礼仪走向宗教和科学的分途。”

11.9.1 “1949年中国大陆由于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强调的是唯物主义、理性主义的‘天人相分’。半神秘半经验的传统‘天人合一’观念,成了批判对象。但有意思的是,中国知识分子之所以接受这种理性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却又仍然与中国‘天人合一’的传统心理文化积淀有关。因为论证自然—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的‘天道’与共产党‘必然胜利’的‘人道’的沟通合一,由于中国有这种宇宙观(天)与人生观(人)合一的观念根柢,更容易使人信仰和景从。……‘天人合一’早不止是哲学家们专业的抽象话语,数千年传统已使它成为中国人意识和无意识的深层心理结构。正因为‘天人合一’,中国人很难将现象与本体分离,很难完全脱离这个感性世界去追寻或信仰纯灵或超验的世界。……”

11.9.2 “宗教性道德”关乎终极关怀和安身立命,“是个体追求的最高价值,常与信仰相关系”,有如执行“神”(人类总体)的意志,似乎绝对,但未必人人做到,因而“有关个人修养水平”。“社会性道德”是“某一时代社会群体(民族、国家、集团、党派)的客观要求”,“似相对,却要求该群体的每个成员的坚决履行,而无关个体状况”。二者必须区分开来。

11.9.3 康德伦理学神圣却难以落实。而“将中国儒学的‘仁’灌注于伦理的理性本体”,“将‘天理’落实到人情”就比较有可操作性。有“人类总体生存延续”(绝对律令)为基础,这样既有经验性,又不丧失普遍必然的神圣性。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