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夜行

一切の有為の法 夢幻泡影の如し

超脱至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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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是道家学说的一位重要贡献者,其对于“有无”的观点更使他的学说比老子更为彻底和超脱。我选取了庄子的《逍遥游》和《齐物论》两篇来体会庄子式的超脱。

直观眼界的超脱

在《逍遥游》的开始,我们得知“鲲鹏”的庞大形象和“冥灵”“大椿”的超长寿命,各种巨大数词的使用给人一种震撼。在普通人(更不必提古人)的日常生活中,绝不可能遇到这样大的尺度。这使人眼界大开,以一种陌生的而宏大的视角观察我们所处的世界。所以,这是以一种直观的方式超脱日常世界的体验,首先崩坏了我们对于“小”“大”的感受。这一部分,有关于我们对外物的认识方式,奠定了本文天马行空的浪漫幻想风格。

自我认识的超脱

尧和许由、肩吾和连叔的对话,又进一步崩坏了对人的认识。得道之人对于自己的能力评价得极为有限,而突然从其口中出来这样一个神人:

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是其尘垢秕穅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

如此夸张的描述,足以使人感到自我的渺小与无力。对自我的怀疑自此始,自然引出对新我的追求。

对待事物态度的超脱

经过前面对“小大之辩”的残酷揭示,在外物面前,人的无力感被激发,人“犹有蓬之心”,使得人们迫切需要一种可以正确看待外物的方法。此处,“大瓠”和“樗”的例子就很直接地告诉人们要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发现事物不同的一面。这又打破了从单一方面认识事物的局限性。但是这样似乎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要想真正达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境地,就必须顺乎自然,超脱某种根本的东西。此时,我们需要上升到哲学高度来讨论它。在最后“樗”的例子中,我们见到了对于进一步讨论的暗示:

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对于矛盾问题的超脱、对于逻辑的破坏

各种各样的“齐”、“一”体现了中国古代哲学对于统一整体“天”、“道”以及其下的“和”的偏好。从存在的角度讲,这是存在的最高级、最根本的形态。从价值的角度讲,这就是最高的善。对于这种和谐的统一整体的追求,就是以下几方面对矛盾的超脱。

物我

然后就到了《齐物论》。南郭子綦的坐忘体验中对于天籁的认识过程是超验的、神秘的:

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行已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

人与自然有一种一一对应的关系,暗示了二者的统一。人与自然的合一,这就是齐物(自然)我。它的作用在于赋予了人生以意义。“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而只要与自然融为一体,有限的个体便与无限的自然同在。

是非、彼此

对于是非的议论被视为对真实的道的蒙蔽。“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因此,唯有“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如同“齐物我”,对于“道”的把握方法也是超验的、神秘的。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

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

对于无限绝对运动的事物的常规把握是不可能的。而由此对“是非”、“彼此”对立的破坏开始瓦解一般的逻辑。

指物、名实

“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在此见到名实之辩的影子[1],但是,它却是为了证明不必刻意追求至理而写的。因为无论如何,名实是人为的,事物都是“复通为一”的,无可无不可,所以“唯达者知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庸”,顺应事物想通而浑一的原本状态,就是得道。

有无

这是《齐物论》最根本最彻底之处。“有”和“无”的不同被彻底否定。

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今我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

然后由此否定语言、争辩,一切都是不可说的、不可知的。这便是“道可道,非常道”的终极形式。

对于认知、价值、道德的超脱

有了以上的世界观基础,便能知晓处世的方法论。因此,齧缺和王倪等人的对话就不难理解了,道家学说给人绝仁弃智的消极印象也就不难解释了。

安心

抛弃了与外在事物的必然联系,追求人与自然的统一,这使得个人的体验被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无视种种束缚,从一切外物中超脱出去,个人终于可以凭借自己的内心获得极大的自由。

首先,这是一种出世的态度,在人生失意时可作为一种慰藉,成人生的第二选择。所谓的“魏晋风度”正是这种态度的体现。其次,“齐物我”满足了在被实用性极强的学说所充斥的世界中孤独无助的人的精神需求,这里有浪漫的幻想,正好弥补了人精神中除了现实之外的空缺。第三,由于弃绝了外物(包括人的活动),人的内心感受成为可靠的东西,这体现了对人的关怀,具有一定的人道主义成分。最后,它符合哲学形而上式的思维特点,也满足了一定程度上神秘主义的需要,这是合乎人性的。

总之,也许庄子的思想并非是完全积极向上的,但我们也可以从中发掘出有价值的东西来,继续为人——特别是现代人造福。例如,它对于在高度物化世界中人的生存方式、环境保护中人与自然的关系等问题的解决具有指导意义。



[1]以文中被嘲笑的“坚白论”为例的中国古代哲学的思辨精神一直是不入流的,这也说明了为何中国古代的思辨哲学一直没有被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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